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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这点水平?写出来的这都是什么?”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鸿雪在龙门的一家编辑部里训斥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位写手,她并不喜欢这些人笔下龌龊的东西。这种劣质的、几乎可以复制粘贴的文章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一个关于爱与背叛的故事。那天她将自己弩箭抵在博士胸口的时候、那天自己一箭射杀宴的时候。

鸿雪看着眼前战战兢兢却又明显不太服气的几个人,她又一次的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件编辑部的邀请来到龙门。对方一开始给她保证过,绝对是正常的文章出版社,可能会有一些吸引流量的手段,但绝不会触及鸿雪的底线。

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上当受骗了。

“拿回去,再有这种东西,就去跟别的编辑合作吧。”

几个人脸色明显有些不悦,鸿雪也清楚为什么。这家出版社就是这样的风格,这几位写手也只是写着和往常一样的东西而已。可在鸿雪这里不行,不是说她觉得自己地位比整个编辑部还要高,这是她的底线。也许那些写手不会理解,甚至鸿雪自己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理念。但她始终坚信一件事,一旦自己丧失底线也开始慢慢接受那种劣质的东西,那么自己曾经的坚持与过去对博士说的那些话就全都会变成笑话。哪怕格局小一点只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她也绝对不能妥协。

几个写手先后离开她的办公室,在门关上前她能听见那写手嘴里的碎碎念。

“赚的还没我多,神气什么,拿个鸡毛当令箭的家伙.........”

鸿雪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在不断上涨,取下博士曾经送她的眼镜揉揉太阳穴,无奈的叹口气。将手边的文件整理完毕后,起身离开编辑部。

房间外的天空已经落下夜幕,点点繁星装饰着那漆黑的夜空。鸿雪不止一次怀念着曾经和博士一起努力写出小说的过去,可她等了快两年也没有见到博士的影子。她还是不能原谅博士,正如同博士也不理解她的信念一样。

“也许,是我太过执拗吧。说不定,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鸿雪有些困惑,她其实不太清楚是不是真的只有自己这么坚持。假如真是这样,那自己也是够孤独的了,虽然本来也没人愿意陪着她。

鸿雪毕竟还是人,她想有人理解她,她想有人相信她,她想有人眼里只有她,她想有人时时刻刻想着她,她想有人爱她。

曾经,她以为是博士。

现在,她只有自己。

街道上的寒风吹过,鸿雪将自己的围巾缠好,走向编辑部附近的地铁口。

这是龙门的三号线,龙门的地铁不多,但都很方便快捷。三号线可以直达她的家门口,因为工作和身体原因,她很少会出门。有一次,她脚下没站稳一个跨步踩进电梯里,那电梯随之下沉一大截。她虽然不断的用重力和特殊情况安慰自己,但鸿雪不得不承认,自己变胖了。以前她并不这样,自己虽然算是半个文职,但却经常和博士一起上战场。那个时候的她还有所锻炼,包括自己的射击技巧。可现在,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罢了。

在刷卡走进地下通道后,她照例去礼品店里逛逛,她记得自己曾经看见过一支小巧精致的钢笔。她很喜欢,她之前并没有带够钱,这次是专门来买的。

然而,等她走到那货架旁时,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鸿雪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赌气似的“哼”一声,转身便走。在那站台前稍等片刻,听着远处的轰鸣声逐渐靠近。龙门夜晚的地铁是很少会有人的,如果没有地铁上的那些巡逻员,只怕晚上的地铁里会变得有些令人作呕。

正如鸿雪所想的那样,整节车厢都没有其他人。除了车厢末尾好像还有两个人,她总觉得那人很熟悉,可她也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便又没有了靠近的勇气。

直到那人回头,鸿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些。那灰白的头发、那张有些乞求她重新开始的脸,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对方也抬起头,正好看见同样表情的她。他只是略带歉意的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本想过去打招呼,但看见他身旁那蓝色的身影,脚下的步伐也就随之停顿,不敢再向前去。

我将头偏过去看向靠在我肩头睡着的陈晖洁,没想到会在地铁遇见鸿雪。我来到龙门已经有两年,但是四处都没打听到她的消息。没什么办法的我只好尝试着在这里生活,一开始四处碰壁有些困难。不过遇见陈晖洁后,事情就好转许多。

“你给我做饭打扫卫生,我给你一间房免你房租,怎么样?够合理吧?”

“菜怎么算?”

“你!得寸进尺的家伙,要不是看你和我交情好我才不收留你呢。”

陈晖洁有些生气,但听着我从前的故事实在有些狼狈。她也就心软下来,不再和我计较。

“菜算我头上,整点儿好的,别让隔壁那些个大妈以为我吃不起。”

我无奈的点点头,陈在好胜心这方面永远都强过所有人,包括和隔壁大妈每天比谁家吃的好。但她又是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人,因此也经常端着一碗泡面闻着旁边房间里传来的香味随便对付一下。

不过听陈晖洁说,隔壁的大妈也曾经善意的邀请过她去吃饭,但是被她拒绝了。至于原因嘛........

“我,我就是,觉得有些丢脸........“

“哈?”

难得也她有害羞的时候,平日里那张扑克脸变得粉扑扑的,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

“因为,因为一个女孩子照顾不好自己肯定会被嘲笑的啊。”

我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位警司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但实际上,她是会做饭的,只是她实在太忙,又因为自己做事风格比较干脆,因此她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生活。大多数时候,她的手里不是方便面就是菠萝包。

不过这个现象在我的入住之后得到很大的改善,至少她现在总算能够好好吃上一口饭。回想起她第一次回家看见我煮的煲仔饭时那两眼放光的眼神,我总觉得这个表面很严厉的家伙也有自己幼稚的一面。至少在这个家里,她不会再被那些治安问题所烦恼,她只属于她自己。

“哇,我和你讲啊。昨天他做的真的很好吃的,终于不用吃泡面啦!”

她伸着懒腰和摩托车上的星熊这样讲着,星熊看向我的眼神倒是带着点调侃的味道。将身子靠近陈晖洁的耳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她红着脸给了星熊一拳。再回头从我手里拿包时,看向我的眼睛变得有些躲闪。反倒是星熊再度开心的笑起来,不过也同样又一次挨了陈sir一记重拳。

“好好看家,出门的话记得锁好窗户,注意安全。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到。”

我点点头,笑着向她挥手道别。她有些犹豫的看我一眼,嘴唇张开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将头盔带上,和星熊去上班了。那个时候的我吹着早晨暧昧的风,已经意识到她的想法。可我的心里还是牵挂着鸿雪,自然变得有些纠结。到最后实在是做不出决断,索性便打算一直拖着,直到她亲口说为止。按照陈晖洁的性格,恐怕她短时间也不会好意思开口。我这么想着,继续寻找着鸿雪的踪迹。

三个月后,我仍旧没有找到她。这个时候我已经来到龙门整整一年,陈晖洁对我的想法也越来越明显了。

先开始还算正常,我和她各自分房睡。只有吃饭和晚上的时候我才会和她一起度过,加起来大概不会超过四个小时。

“吃饱了吗?”

“嗯,还不错。”

“你好像有些累。”

我洗着碗,但手边水龙头的流水声都盖不住陈晖洁身上骨骼摩擦作响的声音,她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

“那也没办法啊,你能让我放松些?”

“我给你揉揉肩膀吧,应该能好点。”

陈晖洁坐在沙发上,看着博士低着头洗碗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在流淌。自从他到来后,这个空荡荡的家里都多了些温暖,她想让眼前这个人永远留在这里。她不想再回到曾经自己一个人独自支撑的日子,那实在太过困难。每天的治安管理和抓捕罪犯,还要处理大大小小各种意外事件。假如能够有个人让她依靠,哪怕只是回到家能够有人抱抱她,她也会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我很快收拾好擦干净手,走到她的身后。

“稍微起来些,不然我按不到你的肩膀。”

她坐直身子,即便只是日常,她的后背也如同墙壁一般笔直而坚硬。也许是警察的职业习惯,也许是自己多年以来独自支撑而不得不变成这样。但现在,我正在用我这双柔软的手,尝试让她变得软下来。

有点像给大闸蟹剥壳,将她最坚硬的那一部分轻轻掰开,露出里面最致命的地方。

陈晖洁感受着僵硬的肩膀上传来的柔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这种毫无防备的感觉真得太久太久没有过了,甚至让她有些不习惯。但她真的很累,没过多久便靠在那沙发上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按压,很快便睡着了。

“唔,真是。警司,可真不容易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将她横放在沙发上。从卧室里找来被子和枕头给她铺好后,我看着她那姣好的面容发出一声叹息,内心的纠结还是没有化解。但此时也得不出什么答案,只好摇着头简单洗漱一下,回房间睡了。

到中间时,也许是她有点着急,陈晖洁已经开始对我的行动产生干预了。

我拿着菜篮子准备出门,今天她难得假期我打算做点好吃的。但正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她却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向我大声喊着。

“你想去干嘛?”

“买菜啊?今天你难得放假,我打算做点好吃的。怎么啦?”

“我,唔......”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

陈晖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来的,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那,我等你?起码先换个衣服吧?”

经过我的提醒,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有些幼稚的睡衣。她想说什么,但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来半句话,最后扭头冲进房间,将门重重甩上。

“真奇怪,她居然不睡懒觉的。也许是习惯了?嗯.......有可能。”

我自言自语打发着时间,没有过多久陈晖洁便出现在我的面前。和平常的制服不同,她换上一身很休闲的卫衣。头发来不及洗干净就干脆带上一顶帽子,结果配合她下半身的短裤反而让她显得有些像街头的那种潮牌女孩。虽然人们只要一看她那张扑克脸就知道她是一个和衣服完全不同风格的人,不过反而让她带上点酷酷的感觉。如果没猜错,这套衣服大概是星熊给她选的。毕竟,诗怀雅给她选的旗袍她都能无所谓的穿上,这一套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

“走吧?看傻啦?”

陈晖洁从我的身旁走过,虽然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我刚才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因为她真的很好看。

“傻丫头,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隔壁的大妈和陈晖洁开着玩笑,当她转头看向我时,便明白怎么回事。也只是拍手笑着,上下打量着我,没有多嘴。

陈晖洁拉着我赶紧向楼下跑,生怕又被问家长里短的东西。我在下楼的时候也能听见对方喃喃自语的话,不过内容却让我有些在意。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女孩儿,有个依靠也就没那么辛苦啦。以后,大概就不会再一个人默默的哭了吧?”

原来,像陈晖洁这样坚硬如铁的人,也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哭吗?

来到超市,陈晖洁明显不太清楚要买什么。只是单纯跟在我的身后,像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找到方向牌似的前行。

“有什么想买的吗?”

在必要的食材与调料都购买完毕后,我开始询问她想要什么。她的眼神下意识的向方便面和一些速食产品看过去,但是很快便被我制止。

“就算是已经有人给你做饭,你还是更愿意吃泡面?”

“啊,不,不是的。习惯了而已。”

“买点喝的吧,想喝酒吗?”

“嗯,好啊。”

陈晖洁点点头答应下来,事实上,我觉得我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同意。因为她压根不是来买东西的,她是来防止意外发生的,防止我还在想着去寻找鸿雪的踪迹。身为警司的陈晖洁早就知道那女孩在那里,她也曾想过告诉博士。但是在自己的私心以及和博士的冲突下,她最后还是将那份资料留在警局没有带回家。

她想起前段时间双方难得发生的冲突,虽然最后是以陈晖洁的妥协收场,但实际上,从那之后自己便开始对他的行动产生干预了。

“你今天怎么了?就弄这点东西?够你吃还是够我吃啊?”

“你多吃点吧,我一会儿还要去找人。”

“又是那个女孩?”

“嗯,我已经找她快一年了。”

“我觉得你不可能找到她。”

“那我也不会放弃的。”

陈晖洁瞟了他一眼,对方很随便吃着饭,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那种样子让自己的心里有种无名的怒火,就好像被人仍在一旁不管似的,被他无视的感觉是陈晖洁不能接受的。

“你今天哪儿也不准去。”

“为什么?”

我拿着碗,有些诧异和不解的看着她。

“没有原因,我不想让你出门,就这么简单。”

她并不擅长表达,就连想让你多陪陪我这种话她都说不出口。

“不行,我必须出去,我好像已经找到她的编辑部了。”

“砰!”

我被吓一跳,陈晖洁将整个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力气用的太大以至于那两个碗从中间裂开被分成两半,她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有些愤怒、有些失望、有些嫉妒。

“我说你不准去!听不明白吗?”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好的很!你听着,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你以后也就别住在这了!”

陈晖洁好像赌气似的说着那些话,但我从来不吃她这一套威胁。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也有在打工。虽然钱不多,但不吃不喝管上两三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我还是想和她再沟通一下,至少我要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阻止我去寻找鸿雪。

“你听着陈晖洁,假如你工作不顺心,你别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今天煮饭是弄的有点随便,但我是因为和人有约。我一直都在寻找鸿雪,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突然阻止我?”

“我工作不顺心?呵,唯一能给我添堵的人只有你!”

陈晖洁知道自己做的其实不对,但是她不想看见我再继续因为别的女人而魂牵梦绕的样子了。

“我不想和你吵,今天你要是没吃饱就去煮泡面吧,反正你也擅长那个。我一会儿搬出去,最多明天中午我就会退出你的生活,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认真的?”

“那你之前那些威胁我的话是在开玩笑是吧?”、

我终于忍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哪怕温和如水的我此时也变成煮沸的开水了。

陈晖洁在原地呆住,怔怔的看着我。片刻后,她的鼻子一抽,眼角的泪便滑到脖颈上,但她忍住没有哭出来。我此刻没有心疼她的想法,事情发展成这样,全怪我没有早点离开。或者说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接受她的好意,那样的话也就不会伤她的心。

我将一些简单的衣物装进行李箱,陈晖洁站在门口抹着眼泪。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第一次想要控制对方,却引来这么大的抵触。

“让开!”

陈晖洁没有说话,只是在房间门口静静的站着,红着眼眶有些不解和伤心的看着我。

“我和你生活这么久,还比不上一个找不到的女孩是吗?”

“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必须要找到她。”

“那我呢!你就对的起我是吗?”

我闭上眼睛,她说的事情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再同她纠缠。准备从她身边挤出去的时候,却被她很干脆利落的擒拿术给推了回去。

“我说过,我今天不想让你出门。”

她边说边把门关上,我的心里有了点莫名的恐惧。

“你想干嘛?”

她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灯光有些昏暗,眼睛的颜色看起来都有些暗淡。

“我说过,我今天,不想让你出门。”

“你是警察,杀人是犯法的!”

她每走一步我总觉得头顶的灯就会变暗一点,当她走到我面前时,整个房间已经变黑了。

“别再让我生气了,我不想回到一个人苦苦支撑的时候。我也想,也想有个人能记得我,在乎我。忘了她吧,算我求你好不好?”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那轻轻的啜泣和她的头趴在我胸膛的温暖。就连以往那亮红的眸子这个时候也黯淡下去,没有一点光泽。我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但我清楚这个时候再拒绝,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法出门了。

权宜之下,我只好提出一个各退一步的方案。

“那好,我不去找她,但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那我上班的时候你还是会去,不是吗?”

“你如果不相信我,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片刻后,胸口的暖意消失,脚步声再次响起。灯光突然将黑暗驱散,刺的我眼睛生疼。陈晖洁将那行李箱一脚踢回我的衣柜旁,什么也没说。

“应该,是答应了吧。”

她的确答应了,但只是表面而已。从那天起,她不在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出门有人在监视我。而她在的时候就和逛超市的时候一样,明明自己不喜欢,但还是要跟在我的身边防止我再次去寻找鸿雪。

在她这样严密的防守下,我觉得有些累,终于忍不住和她提出自己的不满。

“陈晖洁,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这次我专门挑吃饭之前说,这样我也能少干点事情。

“什么?”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出门你还要找人监视我?”

“那是保护你,免得有仇家来把你绑架了用来威胁我。”

“威胁你?你自己听听,你不觉得这个借口骗小学生都骗不到吗?”

“随便吧,反正你也不想听借口不是吗?”

“既然你知道,就赶紧把那些人给我撤了。”

“不可能。”

“为什么!上次和你说那么多,全都是白费劲儿是吧?”

“我发现我和你说那么多才是白费劲儿。我就该听星熊的,找个手铐直接把你绑在家里。我还给你出去透气的机会,你究竟要让我生气到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有多宽容你?”

陈晖洁再也懒得继续演下去,她就是不想让对方去找别人。明明他住在自己家,吃喝也在用着自己的钱,到头来却要去和别人在一起?别说是陈晖洁,无论哪个女孩儿都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走他的。

“那你想怎么办?这次我们直接把问题解决好不好?别再这样让我不爽你也不舒服了!”

陈晖洁扭动下脖子,发出一声烦躁的叹息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将身后的手铐拿出,从沙发上站起身向我走过来。我心里一惊,但背后只有一个冰箱无路可逃。前路已经被她堵住,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拿着本该铐住犯人的银镯子慢慢向我靠近着。

当她到附近时,我猛地向前冲想要将她撞倒。然而她灵活的向右转身,便看见我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她甚至都不用像上次那样将我控制住,很轻易的便将手铐铐在我和她的手腕上。

“你,你想干嘛?”

“我饿了,先煮饭吧。”

“我这样怎么做?”

“单手弄呗。”

“那可能还不如吃泡面呢。”

“我无所谓。”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看见她眼中那跃跃欲试和上下打量我的眼神,我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空怕等吃饱饭,她才会开始“品尝”我这道有些硬的菜。

事实也和我想的一样,哪怕是炒菜时她也不愿意放开我。虽然很别扭,甚至有道菜都炒糊了她也不在意。当她和我带着手铐各自单手吃完这顿饭后,我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她不顾我的感受径直将我拖进房间里。

“陈晖洁!你放开我!你,你放开.........”

剩下的声音,便被她关掉的门阻隔。也幸亏她家里的门隔音都还不错,才没让隔壁的大妈听见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当我第二天醒来看着陈晖洁躺在我的身旁,轻轻戳着我的脸颊时,我便明白我再也不可能去找鸿雪了。 

她赢了。

从那之后,我逐渐变得着眼于现在的生活上。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算差,至少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牵挂,但每天晚上看见身边人安稳睡着的模样,我心里曾经的那份纠结也终究是有了答案,虽然这份答案是陈晖洁强行帮我填进去的。

“我好累啊。”

“那你先歇着,我等会儿过去接你下班。”

“好哦。”

我将手机收好后出门,赶到龙门近卫局时已经很晚。星熊看见我走过来,她向我指指陈晖洁的办公室,笑着离开了。

我推开门,那蓝色的身影就缩在办公椅上,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无助。唯有睡在我身旁的时候,她的表情才会变得安心又沉稳。

我轻轻戳着她的脸,将她的梦境也一并戳破。她揉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慵懒的穿好外套,从我手里接过那杯奶茶慢慢的喝着。

“下班啦,警司大人,该回家睡觉了。”

“好好好,我知道啦。”

我和她牵着手走进地铁站,有一家礼品店看起来还算高档。陈晖洁很少会买什么装饰,我便带着她走进去。

四处转一圈,她不是嫌弃太粉就是觉得不合适。给这种家伙买礼物的时候假如太过浪漫,反而会变得有些难堪。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站在一个货架前愣住。

“怎么了?”

“我想要这个。”

她指着一直很小巧精美的钢笔向我说着,不过我和她都不知道,鸿雪看上这钢笔已经很久了。

我们将那钢笔买下,一同走进地铁坐好。陈晖洁觉得有些累,靠在我的肩头小憩一会儿。而此时,我漫不经心的四处看着,结果却看见那曾经让我朝思暮想的粉色女孩。她也看见了我,不过她的表情和我是相同的的。

我想说什么,但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最后只好带着歉意笑笑。鸿雪站起身向我走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愣在原地。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在看靠在我的肩头的陈晖洁。当我再度转头时,地铁刚好到下一站,她摇着头,捂着嘴有些慌不择路的跑出这三号线的地铁。我肩头的陈也正好被地铁的电子提示音吵醒过来,听见那如有如无的哭声。

“谁在哭?”

“不知道,也许,是有个伤心的女孩子吧。”

她盯着我看了会儿,最后还是继续靠在我的肩头,整列地铁上,只剩下我和陈晖洁两个人。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坐三号线。

早上、中午、晚上。

可我再也没遇见过鸿雪,她是换了工作地点?还是已经离开龙门?我摇着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执着于这辆地铁。

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又一次看见了她。

我牵着陈晖洁的手,她依旧一个人。

我和她只隔着一个门,片刻后,门开了。

她向我尴尬的笑笑,我也只是挥挥手,什么也没有说。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多说的,她走进三号线的地铁,我被陈晖洁拉着走出这里。我回头再次看向她,鸿雪却并没有再继续看我,只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门边刷着手机。也许,一切的遗憾,就在这里结束了吧。

其实,我没有看清楚的是,靠在门边的鸿雪只是在借用玩手机的方式掩盖住自己的眼泪。她在哭,但是并没有出声。

后来,我便再也没去过三号线。那里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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